阳光下盛开的青春

李国新，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，广西小小说学会理事。官病、儿子的旋律、文殇、庚爹均获小说（小小说）年度评选奖项，近百篇作品收入靠前很好不错选本。已出版小小说集那一片绿、厚土、阳光下盛开的青春、儿子的旋律、轻轻画掉了的名字、我什么也没看见和报告文学集一路风尘一路歌。阳光下盛开的青春荣获“冰心图书奖”。精彩内容：阳光下盛开的青春16岁那年，眉清目秀、机灵勤快的他，被抽到乡当通信员，伺候。他很乐意，也很上进。空闲，他学练钢笔字。乡政办江主任夸他的字写得好，常要他抄文稿。有时一抄是一个通宵，次照常上班。乡长也说他的字有点造诣。他还琢磨写文章，试着写了几篇“豆腐块”，登在地区的报纸上。后来，他不想写了，觉得写文章费劲。他把心思用在工作上，里大大小小的干部提起他都情不自地说，这孩子不错，是块苗子。18岁那年，他悄悄写了份书，红着脸递给分管支的王书记手里。王书记亲切地拍他的肩说，小伙子，好好干，要经受党组织的验。当真，他好好地干了。里大事小事都有他的身影，有力的脚步声，见人主动的称呼声，还有那腼腆的笑声。过了一年，他被乡党支纳入发展对象。此时，市里为乡政办分来一个赵副主任，是一个年轻人。那年，王书记对他说，赵主任是下派干部，党委重点培养对象，他还没有入党，你再等一年吧。他红着脸说，不要紧，人家是，应该，应该。他说的是真话。又一年后，他已是第四次写申请书了。这时，有的部门，想把他挖走，乡政办不放，乡政办少不了他。部门问他走不走，条件好好的，他都摇摇头，人家直叹息。恰巧，王书记调走了，换了个万书记。万书记是个很严谨的人，在支会上说，小孙，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，之，他还年轻嘛，再锻炼锻炼也好。我当初入党时，写了10次申请书，他还只4次嘛。到了第五年春，长江发大水，洪水肆虐，江堤岌岌可危，乡里的头头都上堤去了，他是通信员，也到了堤上，整天忙碌。的折腾，他患上重感，又烧又冷，硬是支撑着，没告诉。那晚，他歪在工棚里打盹，刚合眼，乡长要他到三里外的工段送信，说今夜洪峰要来，是关键的一夜。他的头昏沉沉的，脸烧得通红，但二话没说，只身冲进夜幕。因连降大雨，堤上泥泞路滑，他不时摔倒。快到工段时，他看见刚筑的堤坝有一米宽的虚，洪水鱼贯而入。他惊出汗来，想去喊人，又怕这一去，耽误了时间，顾不得多想，他将公文包扔在堤上，跳下去，水齐腰深，激浪不时撞击，缺扩大。他冻得直打哆嗦，咬紧牙关，用双手抠江边冲散的稀泥，朝缺处堵。洪水冲撞，刚堵的泥土，被水势冲垮，他急得又爬上岸，高声呼喊：倒堤了，快来险啊！嗓子都喊哑了，没有人应。此刻，江面的浪头骤变，水势更猛，洪水直朝缺处冲。他又一次跳下去，边抠泥，边用身子堵，全身是泥水，手也抠出血。又一个浪头卷来，他脚一滑，手抓虚了，整个身子被卷走，他拼命挣扎，江水撕咬着他。又几个浪头打来，他被浑浊的江水吞噬了。巡逻队赶来时，只见堤旁剩下一个包，包里除一支笔，一个本子，还有一份字迹清晰的申请书。月儿那天，一位少妇抱着个女孩，急急闯进一家私人诊所。“医生，我孩子烧得厉害，请帮忙看一下。”他呆望着少妇。当少妇再次恳求，他才如梦初醒，为女孩拿脉、听心脏、量体温。原来这孩子是重感。少妇走了，他悄悄抬起头，目光痴痴地追逐少妇的倩影。晚上，他失眠了。妻子的鼾声，一声接一声，撞击着他的耳膜。他不爱妻子，妻子也瞧不起他。妻大他3岁，个大，结实，丰满，婚前是个嫁不出去的姑娘。他呢，个小，干瘦，小时跟父亲学医，经媒人撮合，他娶了她。妻子在城里当干部的表哥，帮他在城里开了个诊所。婚后，他才知道妻早不是女孩子了，十分痛苦，妻子对他也很冷淡，的生活节奏一向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第二天，那少妇来了，穿着素雅，但遮不住丰满的曲线，整个身姿暴露出的各个醒目的部位，恰到好处的点缀着，透着一股活力，仿佛有缕缕馨香从那里跑出来似的。他有点说不出来的欣喜，少妇甜甜的微笑，盈盈的目光，灼灼望着他，柔声叫女孩喊他“叔叔”。没几天，少妇的女儿好了。他和少妇混熟了，知道她叫月儿。原来，月儿是个离了婚的女人，在一家国营单位上班。月儿有时抱着女儿来诊所玩，和他由谈一些乡俗风情、趣闻笑话、人际关系，发展到谈各自的家庭。月儿问他妻子时，他的神黯然。当他和月儿的目光撞在一起时，他的心“咚”地一跳，不敢注视月儿的亮眸。月儿约他看了一次电影，逛了几回马路，这些他做得很，没让妻子知道。有天晚上，月儿约他，他跟妻子扯了个谎，说有急诊，妻子没说什么。俩人来到一片小树林里，夜幕降下一层神秘的雾纱，月光很亮，银辉撒在树枝上，落下块块斑白的光。月儿和他一前一后地走着，他的心“咚咚”地跳。月儿轻轻的脚步，轻叩他的心扉。“月儿，这月好美啊！”他声音有点颤抖。“是吗？”月儿的声音柔柔，风一样飘来，分明有缕清香。月儿离他近了，苗条的身子靠近他来。只听见月儿说：“我有点怕。”那身子抵住他，他一下捉住月儿的手，细细的，从未有过的舒适感，如电一样的透过全身。“月儿，你真美！”他的血液直往上涌。“你人也好！”月儿梦一般喃喃呓语。天空的月亮，弯弯的，在苍穹上慢慢走着，时而扯过淡淡的云层，蒙在睑上，那林子陷入一片灰暗，树影的空隙，黑乎乎的，袭来一丝恐惧感。他的眼睛透过树影的空隙，接触那黑洞洞的阴影，想起妻子那双眼睛，想起女儿，想起妻子常提到的那当干部的表哥。他握月儿的手慢慢松了。月儿把头从他怀里探出来，睁大那双莹澈的眼睛，静静地望着他：往的真诚荡然无存了，代之的是一张惊恐陌生的脸。月儿猛然从他怀里挣开，朝原路上跑去，很快消失了。“月儿、月儿！”他怔了一下，心里唤着她的名字，朝她追去。p5659